谁家新燕啄春泥(18)-《锦庭娇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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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知府指着他一顿怒斥,要发落。

    威远侯漫声道:“别的就算了!

    “让他自己写份够格的罪状,递到都察院,官就不用做了,免得害人,是掉脑袋还是回老家种地,听凭三司发落。”

    有了这句话,结局就定了。

    卫羲儿挣开萧放的手,勾着头走到出谢家。

    天上尚有明月,身后尚还有道影子。

    卫羲儿往前走,他也往前走。

    卫羲儿停下来,他也停下来。

    半夜的沧州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,远在天涯,又近在咫尺。

    最后,她在铺子附近的街口停住,抬头望着前方,幽幽地说道:“你怎么还不回去?”

    “……我陪陪你。”

    她沉默。

    半晌,他又说道:“我陪我的,你走你的。”

    月光将他长长的影子拉到她背影上,他心底有隐隐的欢喜。好像这样就离她近了,像与她靠在一起。

    刚才在谢家,他闻到了她的发香,牵到了她的手。

    一年零四个月,他的鼻腔心腔,他的灵魂,在切实接触到她的那一刻,他才觉得不再是空置的。

    相思像克制不住的毒,将他轻松放倒在卫羲儿三个字里。

    爱一个人,能让人枯萎,也能让心儿变得饱满而茁壮。

    它是毒药,也是甘露。

    它让人如此百转千回,又让人如此甘之如饴。

    许久,她声音又在清寂的街口幽幽地响起来:“铺子的生意是你私下里照顾的,店里的伙计是你派来的。

    “京师出的官燕,瑜慧带来的钗环,包括瑜慧,都是你安排的。瑜慧隔三差五地出去,很多时候都是去见你。”

    他悄悄泛着喜悦的心,忽然就有了一丝紧张。

    她转过身,站在路旁柳树下,隔着十步远看着他:“你傻。”

    明明都说了她跟他没关系,他偏还缠着她这棵树来吊死。

    萧放喉头滚动,眼眶有些灼热。

    他缓步走过去,到她面前,温声说:“我没有你,三魂七魄都不再完整,又怎么会不傻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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